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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北安伯1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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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2章 北安伯112

曹羅喜歡蕊紅這事,岑越不打算插手的,曹羅喜歡曹羅的,一直未言語,藏著掖著,顯然是知道,說出來也不成的。

那就保持現狀吧。

岑越起初聽阿扉說,還不信,真的假的?齊少扉裝高人模樣,不過那會在床幃之中,穿著裏衣裏褲,拿著大蒲扇給越越扇風,顯得‘並不是很高人’。

齊少扉說:“之前好幾次,越越你要是給趙嬸安排了什麽活,往內院跑,曹羅能找借口頂了趙嬸的,都找了,像是從羊啊,說是重物,蕊紅那會在姨娘院子,曹羅就跑一跑。”

“現如今,蕊紅去廠裏,同曹羅打交道更多了,曹羅對果幹廠的斤數、出貨,知道的多,沒少往那邊去。”

一件件一樁樁,岑越起先從‘不可能把’,到後頭恍恍惚惚真的信了,就有了今日試探趙嬸口風——

連趙嬸都不知道,這個秘密卻讓大崽看出來了。

岑越:“聰明啊。”

齊少扉揚了揚頭,說:“也就一般般吧。”

這事倆人私下說說,岑越也沒試探曹羅或是蕊紅,日子該怎麽過照舊,青絲的事情看著是解決了,其實還是受了一些影響——

李壯子一家不敢再開口胡說八道,可不管是鄉裏,還是現代時,總有‘無風不起浪’、‘蒼蠅不叮無縫蛋’、‘一個巴掌拍不響’的人,到底是背地裏揣測一些什麽。

岑越只跟蕊紅說,讓蕊紅多關心關心青絲,堂堂正正擡頭挺胸的出去,外頭的話要是飄到青絲耳朵裏——

“郎君您放心好了,這等小事,我替她罵了回去都成。”蕊紅幹脆說。

岑越點了點頭,看青絲狀態還好,便不操心這事,揭了過去。

“越越你在家休息,吃口草莓乳冰,涼快涼快。”齊少扉端著一碗冰飲來的,挖了上頭尖尖的一口,親自送到越越嘴邊。

岑越吃了一口,涼快的不行,含糊說:“好吃,你放了多少蜂蜜啊。”

他吃半糖,大崽喜歡全糖。

齊少扉嘗了一口,正正好,說:“甜滋滋的才好吃。”

圓月在旁邊嘴巴長得圓圓的,看看爹和阿爹,小臉著急。岑越嘴裏還是草莓牛奶甜滋滋的味,這個可太冰了,但看圓月可憐巴巴模樣,只好說:“只能嘗一下。”

“我來吧越越。”齊少扉拿了臭崽崽的勺子,沾了一下草莓醬,“吃吧。”

圓月握著勺子,看看自己勺子淺淺紅的邊緣,再看看爹一大碗,頓時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——

“不吃算了。”齊少扉作勢抽勺子。

嚇得圓月忙塞嘴裏,仔細含著,嘗到味是眼睛圓溜溜亮晶晶的,小臉上一副‘這四森莫好次的太好次啦’的土包子表情。

岑越看了都有些可憐,但小孩子確實不能多吃涼的。

小圓月只能做個‘小土包子’了。

可能他看的久了,圓月以為他想吃,是舍不得的把勺子拿出來遞給阿爹吃,讓阿爹也嘗嘗‘美味’。岑越:……婉拒了哈。

“阿爹不吃,寶寶吃,阿爹不愛吃這個。”岑越說完沈默了下,覺得這話有點耳熟。

現代時,爸媽在他小時候常常這麽說。

現如今想來,到底是爸媽真不愛吃,還是好吃的讓著他先吃。反正這會,岑越是真的不愛吃。

圓月聽了,便把勺子放到嘴裏,已經沒味了,扁了扁嘴。

“乖,不吃這個了,一會咱們吃蛋羹,香噴噴的蛋羹。”岑越說。

圓月不想吃蛋羹,眼巴巴伸著脖子去看爹碗裏的,紅彤彤還有好多哦。齊少扉:“……再給你沾一點,只能一點了。”

又給淺淺沾了半勺子,圓月握著勺子眼睛亮晶晶冒光,卻是不放嘴裏先遞給阿爹,岑越感動的不行,說:“好崽,你吃吧,吃完了,阿爹給你問爹爹要。”

“越越,你剛還說不給他吃的,他看看你,你怎麽就心軟了。”齊少扉在旁說。

岑越說:“他看你,你不心軟?”

齊少扉看臭崽崽,圓月握著勺子看爹爹,齊少扉:……

“算了給他吃吧。”他有一大碗呢。

一碗的草莓牛乳沙冰,一大半都進了齊少扉肚子,吃過了冰,齊少扉便要去書房繼續溫習功課。岑越抱著圓月在院子裏溜達了會,天氣熱起來時便回了屋。

晌午吃的是過冰水的素面,面條裏頭摻了玉米面,吃起來口感有些糙,不過過了冷水後,拌著黃瓜絲、西紅柿,很好吃的,有種清爽感。

要是有牛肉就好了。岑越也就是心底想想,他家有一頭母牛但這是圓月的‘幹娘’,圓月喝著牛乳長大的,家裏自然要給這頭牛養老送終的。

“郎君,吃寒瓜。”劉媽媽端了一盤切好的寒瓜來,“才從井水撈起來,冰冰涼涼的。”

岑越插了一塊送入口中,確實是涼快,這個解暑正好。

劉媽媽肯定有話要說的。果然,他吃了幾塊,劉媽媽就說:“三少爺十一月中要考試,郎君您說什麽時候走啊?這是不是走早一些,別路上出了什麽岔子。”

“還有人,這次人手也帶齊了吧?”

劉媽媽對盛京都有些害怕了,怕……又出了什麽岔子。

此時五月下旬,岑越吃了寒瓜想了想,說:“七月時出發,到盛京一月有餘,路上算緩一些,到了也就八九月。”

“跟去北雁郡城的貨隊一起。”

劉媽媽聽郎君安排,當即是點頭,“七月出發好,早些出發早點安心,我聽牛師傅說,過去還要安頓找客棧什麽的。”

“不找客棧了,租一間院子。”岑越看著劉媽媽,“圓月跟我們一道走。”

“小少爺也去?”劉媽媽急了,“小少爺太小了,這、這去成嗎?”

岑越其實本來不想帶的,但他這次回來圓月特別粘他,除了睡著時候,他要是嘗過說好的,圓月第一個想著他——

阿扉去盛京考試,說實話,他也不放心,劉媽媽有陰影了,岑越雖是沒經歷過齊少扉十三歲那年,可一路聽來,也有些想得多害怕了。

去盛京他肯定也去。

考試在十一月中,考完了等成績,等殿試,怕是到了年底,要是再回來,那就到來年一月了。

岑越和阿扉一去基本小半年,留著圓月在家中,他放心不下。左思右想,不如一塊去算了,走早一些,哪怕路上走慢點。

“他也一歲半了,路上慢些走,應當沒事。”

劉媽媽唉了聲,只能點點頭,想著離七月還有一個多月,不著急的,到時候臨時變卦也是有的事。

“小越哥——”

還未看到姜二苗身影,先聽見了聲。姜二苗從院門進來,急吼吼的,一臉高興,見院子裏葡萄架下劉媽媽也在,先喊了聲劉媽媽好。

劉媽媽笑說:“姜老板來找郎君了,你們聊,我再去切一盤寒瓜來。”便下去了。

岑越招呼二苗坐,將寒瓜碗遞過去,“井水冰過的,不過你來得晚,這會不太冷了,等會上新的,先墊一口。”

“唔,好吃的。”姜二苗也沒客氣,插了一塊放嘴裏,含糊吞進去說:“小越哥,圓月呢?怎麽沒瞅見。”

“午睡著。”

姜二苗說:“那我等他醒來,一會再跟他玩。”

“晚上你們夫夫倆留這兒吃飯。”

“好啊好啊。”姜二苗一口答應,也沒客氣,想起來了什麽,忙高興說:“小越哥,那試驗田是不是該收了?我剛去看過了,田頭好多莊稼漢圍著,我還以為出了啥事,走近一聽,說‘這田咋種的怎麽麥穗瞧著沈甸甸的不一般’,笑死我了,那當然不一般了。”

姜二苗聽莊稼漢說這些時很是驕傲。

“我聽了好一會才來的。”可太高興了。

今年還算風調雨順——這般說吧,這樣的氣候雨雪,往年尋常田地一畝就二百,或是一百九十多斤,這在莊稼漢裏算是不錯的了。那要真是老天爺賞臉,該雨的時候下雨,該雪的時候是雪,一畝田有個二百二三斤,這是難得可貴的年。

所以說今年還算不錯了。

“我早上去看過了,到底如何,那得收起來——”岑越也覺得還行,但具體多少得收。

前個回來,還沒歇著,先是跑了趟李村,把李壯子一家收拾了,昨日歇了一天,今早上才抽空去田地。

“小越哥,啥時候收,我和長峰跟你一塊吧,那田裏麥穗沈甸甸的,我來收,我愛這個。”姜二苗就差舉手了,他最愛看地裏好收成了。

岑越:“你也不怕累,那就明日吧,也不能太晚了。”

他倆都是跑車回來的,二苗精神奕奕的,還要給他下田收麥子。

姜二苗:“回來歇一晚,好好睡個覺,吃兩頓好的,什麽累都沒了。”

傍晚時,竈屋裏備了許多吃食,主食是有綠豆稀飯,這個敗火,夏日裏齊家院子常備這個,怕吃不飽,還烙了薄薄脆脆的肉餅,這個剛出爐的時候最好吃了。

餡是豬肉餡的,五花肉,肥瘦相間,半點都不膩。

姜二苗吃了好幾張,圓月坐在寶寶椅上看的,再看看自己碗裏的,揮著胳膊給爹說:“要!”

“你碗裏的也是啊。”齊少扉當場表演‘指鹿為馬’,糊弄小朋友。

圓月看看碗裏,再看看二苗叔叔手裏的餅,搖了搖腦袋,“汪!”這是生氣了,知道爹糊弄他。

岑越把手裏的餅撕了一小角給圓月,“慢慢磨著吃吧。”

圓月高興的露出小米粒牙,是坐在椅子上還要伸著胳膊抱阿爹,撅著嘴巴親親阿爹,岑越臉頰湊過去,挨了一臉口水,圓月咯咯笑。

輪到齊少扉磨牙了。

這臭崽崽!

傍晚天涼爽就在院子裏葡萄架下吃的,吃過了晚飯,還有新鮮果子,草莓、寒瓜,吃了會,大家在院子裏說明日收麥子的事。

“小越哥你就不用旁人了,我和長峰倆人夠了。”

統共就兩畝地,不多的。

“成,辛苦你們了,今晚早早歇著,明個天不亮地裏見,我帶早飯過去。”岑越說完,扭頭跟大崽說:“你就不去了,在家看圓月,一邊看書。”

本來高高興興的齊少扉:……不高興。

當天夜裏,齊少扉哄睡了圓月,到床上就當上了齊妲己,那是纏著越越撒嬌,可憐巴巴說,他一直看書,看崽崽,也想去田裏看看,越越辛苦了大半年,如今豐收了,他也想參與,好不好嘛~

岑越:!頭皮發麻。

但他確實是吃這一套的,終於知道圓月隨誰了。

“好好好,一道去。”

於是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,齊少扉就收拾妥了,就跟那郊游似得,梅香幾個備了早飯裝在食盒,齊少扉就說:“給我吧,你們別去了。”

“三少爺,東西多,我們拿著吧,還有兩個大食盒。”梅香說。

齊少扉:“……好吧。”

岑越在旁看的發笑,這一大早上的,不過確實,今年開年後,阿扉天天看書寫文章,也沒跟他跑貨,就是在家看圓月,今個是有點‘得閑’,兩人出門的意思。

“走吧。”岑越說。

梅香帶著小菊去,蕊紅豆蔻留在院子裏看小少爺,還有劉媽媽。這早上,岑越齊少扉雙雙粗布短打,齊少扉背著竹簍,裏頭裝著鐮刀。

從家中走到田頭有一段距離,到的時候天邊掛著的橘色日頭慢慢升起來,二苗和寇長峰也到了。

“什麽時候到的?”

“也剛來沒多久。”姜二苗說著,很是興奮,“小越哥,我從另一頭轉了一圈,不是獨幾顆麥穗飽滿,是都是這般。”

岑越也期待起來,“先吃,墊吧一口開幹。”

“成!”

眾人沒在寒暄。梅香知道要下田幹活,大早上備著的都是頂飽的早飯,像是肉夾餅,肉包子,四人三兩下解決了,便擼了袖子分了田頭任務,各自去幹了。

“你倆回去吧。”岑越跟梅香小菊說。

一會日頭出來那就曬了。

沒一會曹羅帶著幾個小的也來了,分了任務讓澤瀉杜仲四人紮捆,運到田埂頭那兒堆著就成了。

“仔細些,這是郎君親自種下的,你們先前也做過,麥穗都護著別抖掉了,別圖多,一次少拿一些都成。”曹羅吩咐。

當初岑越授粉,帶著幾個小的做的。

四人雖是不懂這是做什麽,但看郎君三少爺、姜老板夫夫都是親自下田,便鄭重嚴肅許多,因此幹的慢一些,卻很是細致。

兩畝田確實是不多,幾個成年人幹起來很快的,等晌午不到,日頭還未毒的時候,就收完了。不知道何時,田頭那兒紮了許多莊稼漢,圍在哪裏說著話,見齊家人來了,聲小了些,紛紛打招呼。

岑越頭戴草帽,脖子上掛了一條巾帕,是實打實的莊稼漢打扮,這會擦了把臉,嗓子有些幹,但也還好,同鄉親打招呼。

“各位好啊,地收了沒?”

“岑郎君好,三少爺好,早兩天收了。”

“還沒呢,想著就這兩日了。”

“岑郎君,你家麥子瞧著很好啊。”

莊稼漢不會什麽說話寒暄,才聊一句就直奔重點了——這齊家的麥田瞅著咋不一般,看著就量多。

先前岑郎君天天下地,又拿剪刀又給花穗包著油紙,那會鄉裏人都瞧見了,還笑話,說這種麥子咋弄的稀罕的,拿紙包著,不見光,那收成肯定不好。

別說收成,麥苗活不活還不一定呢。

當初說什麽的都有,後來齊家這兩畝田麥穗抽出來了,越長越不一般,路過的有時候就瞧一眼,有一天誒呀喊了聲,招呼村裏人來瞧,問:“我咋瞅著齊家的麥穗要沈要大。”

那時候人還說:“你看岔了吧。”

齊家麥田,倆人也不敢上手,要是被發現了,到時候說不清,就咕噥咕噥兩句,也沒放心上,直到慢慢的,就是明眼人也能瞅出來不一般。

到了今日,收成了,可不是圍觀了一大堆人。

齊家收麥子了——

一人喊一聲,甭管是齊村的、趙村的,就近的莊稼漢都圍了上來。

岑越看大家夥好奇,他割的時候也好奇,這會便說:“兩畝田出多少斤,我這會也不知道,當時種的時候,兩個種子不一樣,去年天寒雪多,收成少,姜老板從長山郡給我帶了那邊的麥種。”

眾人不說話了,仔仔細細聽岑郎君說話。

原來這麥種是長山郡的?長山郡在哪?這麥子咋長得這麽好,種子怎麽買?

“長山郡在北方,那邊冬日長,天寒,種子抗寒也高一些。”岑越把話說清,“前一年我也種了兩畝,今年地裏現在收成的,是用咱們的種子,跟著長山郡的種子混的。”

大家夥聽不懂了,啥叫混的?兩顆混一起種?不不不,不能夠的,沒這樣的種法……

“我先前包油紙大家夥也看到了,這兩顆種子出了苗,結了花,就跟豬崽子配種一樣,麥苗也能配。”

“啥!”

“麥苗還分公母?”

這沒聽過。

岑越:……他講不清了。

“反正花粉我試著混在一起,就是現在的,這是初代,之後還要混,像是顆粒飽滿的混少空殼癟殼,總之培育出最優的那批,到時候鄉親要是想種我們家的種子,來買就是了。”

這個肯定不急,還得再混。

莊稼漢們聽了面上沒說什麽——他們覺得沒說話,心裏話藏得好,殊不知,時下的莊稼人是沒啥覆雜心思,話都露在臉上呢。

買配下來的種子?不不不,都種了半輩子地了,這岑家郎君胡亂折騰,今年雨水好,瞧著多點,興許來年就不成了。

種子可不能亂來的,說好就好啊。

不成,還是老老實實種不出岔子。

要是種這混的,出了個岔子,一年到頭不就白忙了,吃啥喝啥?

總之都是否定的,連著好奇心都歇了歇。

齊少扉說:“越越,咱們脫殼稱量吧。”

“成,反正下午沒事,就在院子裏弄。”

姜二苗忙說:“小越哥,這會就稱一稱,我好奇的緊。”其實他看出來了,莊稼漢們不服小越哥,覺得小越哥門外漢種不出來,那當然是讓他們瞧瞧了!

小越哥可厲害了,幹啥都厲害。

岑越看阿扉和二苗,這倆是真想幫他‘找場子’,幼稚,便點了點頭,“那就在家門口過稱。”

他也幼稚一回。

牛師傅早早喊了兩輛車來,這會該搬的搬,姜二苗跟在後頭撿麥穗,全都拾到車裏,圍觀的莊稼漢是不回家吃飯了,全都好奇齊家郎君種的麥田能出多少糧食。

“走走走一道去看。”

“可是收了,先前我看就他家地裏麥穗沈,也不知道是不是花了眼。”

“我剛可聽說了,這麥穗還分公母呢,就跟豬崽子配種一樣。”

“啥?!你別胡咧咧了。”

“我胡咧咧啥,那是岑郎君親口說的,大家夥都聽著呢,他家地裏母麥子多吧,你想想那公麥子能生娃娃?”

這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,唬的其他人是一楞一楞的,覺得有道理。

岑越走在前頭其實聽見了,是憋了又憋,最後還是沒忍住,回過頭,說:“我家麥子沒公母之分,就是種子是兩種,混在一起了。”

只能這般解釋了。

倆莊稼漢臉上尷尬,點頭笑呵呵。岑越和阿扉便繼續走。

“我就說嘛咋麥子還分公母,你這是聽岔了,人家岑郎君都忍不住了。”

“我也沒說錯,你剛聽見了,齊家的麥種一個是從北方那兒傳來的,混著咱們這兒的種子,你說說是不是倆人生娃娃一樣了。”

“……有點道理,還真是,這麥子還能生娃娃?”

岑越:……算了,就這樣吧。

齊家大門口曹羅早備好了稱,一大竹筐,只稱麥穗頭,麥稭稈當場切了,捆到一起放一旁。門口烏壓壓的圍了許多人,有趕來的,有剛跟著一路走過來的。

稱吧。

兩畝田不多好處理,麥穗頭那是占一些重,加上還沒晾曬,不過圍觀瞧熱鬧的都是老莊稼手了,占多少稱,心裏都明白,左右一會減個一成多些。

過稱時,曹羅喊著數,把稱桿讓大夥看看,沒錯吧。

“對著對著,沒錯。”

“稱還壓的實在了些。”

姜二苗是拿了毛筆在那記著,一筐又一筐,兩畝地所有的麥穗都收拾完了,這統共是——

“七百斤。”齊少扉先道。

他聲不大不小,不過圍觀的都等著呢,一聽數字嚇了一跳,就跟那熱油鍋裏濺了一滴冷水一般,都炸開了。

“啥!”

“多少?”

“我是不是站久了曬得腦子暈,剛聽岔了。”

“是不是七百斤,咋可能,兩畝的田,就是濕麥子壓秤,連著麥穗頭,那也不能七百斤啊,一畝田撐死就二百四五,可不能多了。”今年他家田收起來,沒曬之前過了一遍,也就二百二,他齊家麥穗沈,那就多個二三十斤,咋就能飆到三百五了。

“是啊是啊,這再多就不像話了,是不是多報了一筐?”

曹羅聽到了這聲看了過去,“大爺你仔細瞅瞅,稱過的筐就在這兒,一筐不多不少,不信的話我再過一遍……”

“你過,不不,我來。”原是說了一串話的大爺先是站了出來,手都是抖得。莊稼漢對糧食產量數的好奇和求知,已經讓他忘了這是齊家地盤,說人家作假,會不會得罪齊家人。

也不是說作假,只是在場的,祖祖輩輩種地,真沒見過這個數。

曹羅便讓開了,那大爺不讓齊家人過,喊了同村的人來,都青天白日下,他們也不是要拿齊家的糧食,就是給過個稱。

岑越已經不在意那兒圍著的情況了,眼底都是笑意,他信曹羅,再過一遍還是這個數。

真的有七百斤,一畝田三百五,曬過去殼差不多有個三百。雖是比不得現代的產量,但在此時,要是畝產能提高到四百,那便是造福百姓的。

三百也不錯了。

岑越很知足,過去沒白忙活。

姜二苗早都楞住了,興奮的喊:“小越哥你真的成功了,可真是厲害,真有三百多斤,那以後不愁餓肚子了。”

更別提澤瀉杜仲幾個小娃娃,臉上怔楞半晌都回不過神,都是窮苦人家出身,天寒地凍的,誰沒餓過肚子,咋、咋就這麽多糧食,要是爹娘還在沒死,有這樣的種子多好……

“越越,你好厲害,若是推廣開來,造福百姓善舉。”齊少扉認真道。

岑越面帶著笑,不掩飾的好心情,說:“還不穩定,我得再種兩年,各樣都試試,標本留著。”

他不知道空間泉水起多少作用,會不會隨著種子一代代種下去,效果遞減,只能用時間來踐行了。

門外空地上,隨著過一筐,人群中就有人大聲報數,有的莊稼漢蹲著在地上記著記號,等所有的過完,村中那位大爺問:“多少?”

“叔公,真的是七百一,曹管事還給壓了稱,我算了是七百一十斤。”

所有人發出驚聲,先前不敢信,這會也信了,都擺在眼前的。

那位叔公望著地上筐裏的糧食,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
真有這般多——祖祖輩輩就沒見過這樣多的糧食。

齊家郎君到底是咋種出來的?!

所有人都看著門口臺階上的岑郎君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齊少扉日記58:今日讚美越越,越越是天底下最好的越越,最棒最厲害的越越了【齊妲己星星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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